医生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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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还记得我们讲过一本书叫作《最好的告别》吗?那本书我相信很多人会听得特别有感触,那本书的作者叫阿图,是奥巴马医改顾问当中最重要的一名医生。那么今天我们要讲的书是阿图的成名之作,也就是《医生的修炼》。
为什么要讲这本书呢?就是我从这本书当中读到了医生的无助和伟大,因为一个医生的无助,我们才能够更加感受到他的伟大。当我们走进医院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把一切都交给医生了,靠医生来解救我们的生命,治疗我们的疾病。但事实上,阿图从一个医生成长的过程当中告诉我们说,医生有多少次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一刀下去能不能救你的命,还是要了你的命。
那么产生了一个非常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你会让一个新医生拿你练手吗?我相信你会不愿意,但是如果每个人都不愿意一个新医生拿你练手的话,这些医生怎么从一个新医生变成一个老医生呢?所以这就是医学特别令人揪心的部分。
但同时在你读完了这本,医生非常坦诚地跟你讲他们所面临的种种无助、困难和学习的经历的时候,你会对医生更加尊敬。你会知道有一个有自信心,然后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能够准确地开刀给你解除病痛的大夫,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所以我今天把这本书介绍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对医生这个行业有更多的了解,同时也能够更好地和医生沟通。这对我们每个人的生活质量提高都会有非常巨大的帮助。
阿图最厉害的一点就在于他写这样的纪实性的文字,你把它归类为小说嘛,它也不是,它也不算是散文。就是自己职业生涯的一些记录,它能够写到比侦探小说还要抓人。你知道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是不舍得放下这本书的感觉,就是每一个环节都觉得好揪心好揪心,因为他永远都有着一个重大的一个悬疑放在后边。所以我推荐大家可以像读小说一样读这本学术的书,叫《医生的修炼》。
那么我们来看看这个菜鸟医生是怎么成长?阿图在他自己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以后进到医院里边,刚刚第四周的时候。有一天,这个主治医生,因为他们那时候叫住院医生,年轻的实习大夫叫作住院医生。主治医生就要求阿图说,你去给一个病人的心脏插一个管子(中心静脉导管植入手术)。要把一个20厘米长的管子插入到这个病人的心脏大血管当中,听着就吓人,他从来没有做过。
但是他见过很多人做过,所以他就回忆,他一路上抱着那个设备往那个病房走的时候,他内心就在不断地回忆说,那个动作是什么,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然后那个主治医生也来了,主治医生站在他身后说,那就开始吧。他准备要去动那个患者的时候,医生突然问他说,检查血小板了吗?忘了,没有检查血小板,对不起,赶紧检查。
刚刚检查完了血小板,说这次可以动了吗?医生说,你给他背后垫毛巾了吗?没垫。当他当年在看那个熟练的大夫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会觉得非常简单。就是用一个毛巾垫在患者的背后,这样他的胸部不就凸显出来了吗?然后检查血小板,做什么消毒,做什么一步一步地来,然后就把那个管子往里边一插就好,觉得很简单。但是他看了那么多遍,今天他真的第一次要去插这个管子的时候,他会发现他每一步都忘记了。
各位,我听这段我听出一头冷汗。那个大夫就站旁边,也很温和,因为他们见多了嘛。说来垫上毛巾,好,检查血小板,每一步他都不动手,都让这个新大夫做。这时候你能够理解那个患者其实是有点害怕的。然后他就拿管子往心脏里边开始扎,扎了半天,他发现找不着那个管子(中心静脉血管)。就找不着心脏,找不着心脏里边那个大血管,怎么都找不着。
那个患者开始喊疼,说疼疼疼,疼得要死。患者一喊疼医生就更慌,慌得不得了,就越是扎不进去。这时候,那个主治大夫才出手说,我来吧。你发现他只要一两分钟,插进去接好就没事了。这件事出来了以后,这个阿图,这个菜鸟大夫就特别沮丧,他连续几周都认为自己根本没法做一个大夫。他说我可能做不了这事,太难了。
因为每年,虽然往心脏插管子这个事并不是一个复杂的大手术,但是依然有死亡率。因为插错这个管子导致大出血,有的人会直接把这个患者的肺扎透,然后死亡。所以他就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他说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医生,转折点发生在哪呢?
有一天他在急诊室里边来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的腿上扎了一个长的螺钉。他是大夫,这个女孩说你帮我处理一下。他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说怎么把这个螺钉取出来呢?实际上他并没有经验,但是他看到那个女孩对他那么信任,他觉得我如果告诉她我不会,这有点说不过去。所以他就捏着那个螺丝的一头,然后就往出转。他想把它拧出来,结果他一拧,竟然把那个螺钉拽出来了。那个女孩尖叫了一声,但是马上就没那么疼了。
他就给她清理伤口、包扎,弄完以后,那个女孩对他表示感谢。在那一刻,他突然找到了做医生的感觉,他说尽管我是这么一个菜鸟,我是摸索的,但是我依然可以帮助到我的患者。而且他会发现说,患者对于医生的信任是天生的。在这个急诊室里边,看到这个白大褂的大夫尽管很年轻,但她也依然选择了信任你,所以他坚定了要去好好地做一个外科大夫。所以阿图说做大夫是要有天分的,有的人天生就喜欢这件事。
这是说一个菜鸟大夫,他非常坦诚地跟我们讲他在成长的过程当中曾经犯过的种种的错误。那么每一个大夫的成长经历当中都会有特别多的困难,那么新医生一般会怎么跟这个客户们解释呢,或者跟患者们怎么解释呢?你觉得新医生会告诉你说,因为我是一个新大夫,所以你可以选择找更老的大夫来做吗?不会。
在任何一所医院里边,新医生一旦得到了机会,可以在你身上实验,他一定会上手,这是必备的。如果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根本就没法成为一个好的大夫。那这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悖论,你会不会拒绝?
我记得很清楚,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次阑尾炎手术。那时候我大概高一吧,去做阑尾炎手术,有一个老大夫跟着。我就记得很清楚,因为是半麻醉,我能够听到他们说话,我就听到那个老大夫跟那个新手说,你来划。划了一刀,我喊了一声,那时候虽然麻醉了,但是还是很疼。
他说,哎,划深了划深了,再浅一点,浅一点再划,往下往下,再往下。那个老大夫指挥着那个新大夫在我肚子上“喀喀喀”,就这么一直划,所以我身上那个阑尾炎的刀疤比一般人要长一些。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但是我为中国的医疗事业的进步做出了贡献,我让一个新大夫做了实验。
那么在这里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托词是什么呢?阿图说,作为一个初学者,我们会很珍惜医院给我们提供的实践机会,我们会告诉病人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但我们不会告诉他们,这些成功案例都是由经验丰富的医生操作的。我们不会对病人说,由于我们的技术还不够娴熟,手术风险会比较大,你要想做得更好,就得请经验更丰富的人。我们不会告诉他们,我们需要他们同意由我们来做手术。
假设一下,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同意别人在自己身上练手呢?他有一次跟一个大夫讲话的时候,那个大夫就说,其实有的患者他想得也很清楚的,你跟这个患者讲,你说新大夫也需要练手,他们是愿意配合你的。
阿图听完他说这个,就问他说你的孩子是由谁接生的?那个大夫想了想,是由主治医生接生的。就是他的孩子接生的时候,他也没有让那些住院医生上手接生,他让主治医生来接生。
阿图说他有一次他的孩子生病了以后,他甚至怎么办呢?他儿科嘛,他不是儿科的专家,他趴在那个病床上,一直待在那看,坚决不允许年轻的住院医生靠近他的孩子。你就可想而知,他说他完全能够理解患者排斥年轻大夫的这个动机,但是医学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进步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有没有可能减少这种伤害,我们能不能够做一些探索能够让医生变得稍微精确一点呢?这里边有几个方向是可以研究的,第一个方向就是机器对人的辅助。你知道在加州大学实验室曾经做过一次这个实验,就是他们拿了很多心电图的片子给这个机器和人来看。
他们请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大夫叫沃林,这个人是一个很有名的心脏科的一个大夫。他看片子是他的专长,判断的结果是什么呢?沃林准确地判断出了六百二十份有心脏病的这个片子,而机器准确地判断出了七百三十八份。
所以机器的判断的成功率比这个经验最丰富的大夫还要高出将近20%的程度,这可能会带来一个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由机器来帮助人们完成手术以及判断,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们过去讲过一本书叫《颠覆性医疗革命:未来科技与医疗的无缝对接》,就是说这个事。如果机器能够做到这么精准的话,那么是有可能降低伤害的可能性的。
还有一个状况,这是我们没法想象的一个情况。他说在加拿大有一家叫作肖尔代斯医院,肖尔代斯医院做什么呢?专门做疝气手术,不做别的就做疝气手术。大家知道疝气很常见的一种病,但是普通医院做疝气手术,一般需要90分钟,平均的失败率是10%到15%。这个失败率并不会要命,它只是会需要做二次手术,这个是10%到15%,每次的花费大概在4,000美元左右。这是一个正规的普通医院的一个数据。
但是肖尔代斯医院做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一台手术30到35分钟就做完了,平均的失败率1%都不到。他们的费用只有2,000美元,就是正常费用的一半,而且每3分钟就换下一台手术。这个大夫一边跟他聊着天,就把这手术做了,做完了以后说赶紧换下一台。换手套,换布,第二台又来了,每3分钟就做一台。
他们别的手术一概都不会做,他们只会做疝气手术,他们这整家医院就把疝气手术做到了极致。所以美国的这帮大夫就到那儿去学习,就看人家做手术看得眼花缭乱,觉得这是太厉害了,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
他说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方向,未来医生可能不需要什么事都得会对付,这个医生就会做这一种。那天我在浙江一个分会他们带我去一个餐馆吃饭,特别有意思,很大的一家餐馆,这家餐馆的老板很有意思,他有100多个厨师,每个厨师只会做一道菜。他就让那个厨师,每个厨师就做一道菜,哪个客户点哪个菜就这厨师做。
这个厨师要走,你就得教一个人出来会做这道菜你再走,所以这道菜就会做得特别好。因为这个厨师一年365天,天天就做这一道菜。我觉得这个思路就特别像肖尔代斯医院,就是做这个疝气手术做到极致,就把这个风险降低了。这是一种我们说怎么样让它变得更加精准的一种探索的方向。
那么,医疗过失这是一个不可绕过的话题。每年就像美国这样的地方,美国算是医疗非常发达的国家。每年有44,000人死于医疗过失,这是非常巨大的一个数字。那这里边有的人是麻醉的时候出了问题,有的人做手术出了问题,有的人手术完了以后,一个钳子丢在腹腔里边没有拿走。这不单中国有,美国也有。
他说,人们说飞机,飞机航空业能够把出现意外的情况降到万分之一以下,为什么你们医院就做不到?难道人比飞机还复杂吗?事实上就是人真的比飞机还复杂。有的人他的构造,因为飞机是标准件制造的,它的构造是有图纸可以查的,但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说有一次他们在抢救一个被子弹射中的人,这个人的子弹从屁股射进去,射进去了以后就拍片子嘛,拍片子找那个子弹,找不到那个子弹。他就沿着那个弹孔进去找,找不到,这子弹哪儿去了?不知道。从另外一端没有射出去的迹象。他在那个人身上折腾了很长时间,种种数据都表明那个人很正常,除了体内有一颗子弹之外,那个人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那个人说,我可以出院了,我没事。他说不行,你体内有颗子弹啊,那子弹没找着。唯一有一种可能,就是它射穿了你的某一个内脏,这样的话会引起你发炎、发烧,怎么怎么样你会死。结果查了一晚上找不到那颗子弹在哪儿,没办法,就只好让那个人走了。
因为那个人很正常,没事,就做了一下清创和包扎,就让人走了。结果到第二天不放心,把人家叫回来又找,用了大型的仪器找。结果发现那颗子弹竟然跑到了那个人腹腔的右上方。这个子弹是从屁股射进去的,结果最后在腹腔的右上方找到这颗子弹。所有的大夫在一块儿傻眼了,说这子弹怎么跑到这儿去的?没有大夫能够理解这个子弹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所以我举这个例子,也是希望大家知道医生所面临的情况真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们每个人的体质,我们体内的这个构造,比如说他做胆管切除手术的时候,如果不小心一切,就把这个患者不应该被切掉的总胆管给切掉了。
那天他都准备要切了,他突然感觉那个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如果他不是犹豫那么一下的话,那个患者的总胆管就被他切掉了。他看到那多了一些脂肪粒,他把那个脂肪拨开发现,哦呦这个地方竟然是总胆管。根据以往的手术经验,这个地方就应该从这下刀就切了,但这个人长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人比飞机要复杂,这个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