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时间轴:
02:00 文学与现实的交汇地:额尔古纳河右岸
08:41 第一乐章:清晨
23:04 第二乐章:正午
39:14 第三乐章:黄昏
55:11 尾声:半个月亮
你好吗?今天我们来讲一本获得第七届茅盾奖的小说作品,叫作《额尔古纳河右岸》。作者是迟子建,是不是有很多书友已经非常期待这本书了?
迟子建是一位我非常喜欢的女作家,她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漠河,听过那首歌吗?《漠河舞厅》,对,就是她出生的地方。1983年迟子建就开始写作,迄今为止已经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获了很多的奖。
这本《额尔古纳河右岸》是她非常有名的一部代表作,小说的第一句就很有史诗感:“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引自《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版。)
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呢?她在真实的生活中是有原型的,叫作玛利亚·索。她是鄂温克族的老祖母,最后一位女酋长。迟子建去采访了这位老人,并以她的口吻讲述了鄂温克这个民族一百年的故事,所以这是一部属于游牧民族的《百年孤独》。
书里的老祖母接着说:“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这就是额尔古纳河的岁月,它究竟是怎样的?非常不同。我们先来简单地了解一下额尔古纳河的地理位置。
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呼伦贝尔市境内。这条大河发源自大兴安岭的西侧,是黑龙江的南源,也是中俄的界河。额尔古纳河右岸就是苍茫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众多的游猎民族世代在这里居住,这里也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故乡。
去年的8月,我带欢喜到草原去玩,就在呼伦贝尔滑草,我就看见一条在落日中闪耀着微光的河流,弯弯曲曲的,查了一下,这果然就是额尔古纳河。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的血液里有河流的哗哗声、驯鹿的走路声。要知道,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的重合是非常浪漫的事情,人们不仅仅能够看到眼前的美景,还能体会到累生累世的感情。这是身为人类非常骄傲的一种情感。
所以董宇辉就说他要把《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在他的直播间卖到一百五十万册,将来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这个数字,这个说法特别可爱。董宇辉为什么喜欢这本书呢?
他说:“看了这部小说,心里就燃烧起了对一种遥远的地方、可爱的人们,对他们生活的一种尊重和期待。忽然就想有一天去大山大河看一看,不一定非得是大兴安岭,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桃花源。在生活苦闷的时候,事业遇到挫折的时候,在口袋里的钱都交不起三个月房租的时候,这会成为人们支撑着走下去的勇气。”
我很认同,这部小说所描写的是鄂温克人,那今年我在内蒙演讲就遇到了其中的一位,还是我们的书友。鄂温克的意思就是“住在山林中的人们”,他们是山林中的狩猎民族,主要居住在俄罗斯西伯利亚以及中国内蒙古和黑龙江两个省区。
他们数百年前从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就在大山里和驯鹿相依为命,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同时也在严寒、猛兽和瘟疫的侵害下求生存,有着独属于这个民族的生存法则、萨满传统和生活习惯。
那读过这本书之后,“鄂温克”就不再是几个字了,你们也会体会到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一群人,他们高歌,围着篝火跳舞,在岩石上作画。他们用羽毛制作衣裙,用桦树皮制造花瓶,那里的夜空,像梵高的星空一样旋转着。
他们就住在抬头能看见星光的希楞柱里,大萨满会穿着闪亮的衣服,在月光下充满力量地跳舞,决定人们的生死和祸福。举行去除病害的跳神,他们仰望天空,沉醉于河流和山林之间,心中敬畏神明。他们生于风声,最后又被埋葬于风中。这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作品。
有一些死亡来得猝不及防,有一些改变无可奈何,而迟子建的句子充满着灵性和诗意。比如说她写额尔古纳河,书里说:“如果这条河流是掌心的话,那么它的支流就是展开的五指,它们伸向不同的方向,像一道又一道的闪电,照亮了我们的生活。”真是太有力量了。
她会这样描述驯鹿,说:“我们的驯鹿,它们夏天走路时踩着露珠,吃东西时身边有花朵和蝴蝶伴着,喝水时能够看到水里的游鱼;冬天,它们扒开积雪吃苔藓的时候,还能看到埋藏在雪下的红豆,听到小鸟的叫声,猪怎么能跟它相比呢!”
她写鄂温克人和驯鹿的感情,说:“看不到驯鹿的眼睛,就像白天看不到太阳,夜晚看不到星星一样,会让人在心底发出叹息的。”而书里的小孩子面对母亲的头发,他会说:“你头上盖着雪,你不冷吗?”真是太厉害了。我就想起余华在《活着》里面写,说:“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洒满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