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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书友，大家好。欢迎来到非凡精读馆，我是于赓哲。今天想给大家介绍一本书，就是这本《公主之死：你所不知道的中国法律史》。

这本书的作者名字叫李贞德，也是一位女士。她是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历史学博士，现任中国台湾中研院史语所（中国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研究员，同时也是台湾大学以及台湾清华大学历史系研究所的兼任教授。

她主要研究的范围是汉唐的妇女生活史以及与之相关的法制史、医疗史等问题。因为她的研究范围跟我的部分研究领域有重合度，所以我也经常引用她的一些文章和著作。

一、案件概述

而她写的这本《公主之死》很有意思。它是在讲一个案件——一个家暴案件。家暴这种事自古以来屡见不鲜，而这个家暴发生在公主与驸马之间。换句话说，涉及了宫廷，这就使它带有了一定的特殊性。

这起家暴案件可以引发我们对古代父系家族伦理、女性地位和法制史的思考。而且这里牵扯到一些常见的问题，比如说性犯罪、婚姻、家庭暴力。还有一个可能是古代有而现在没有的问题，叫作什么呢？叫亲亲相隐。什么叫亲亲相隐？我们后文再来解释。

在这个案件审理过程当中，一方势力以灵太后为主；另外一方势力则是以当时朝中的一些士大夫为主。在他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原因很简单，因为双方的立场不一样，此其一；其二，双方的价值取向不一样。换句话说，双方通过这起案件，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到底要维护什么。在这一点上，两者诉求不一致。

可以说，从中你能看到北魏儒家伦理法制化及父权化的曲折过程。因为大家要知道，这个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发生在孝文帝汉化改革之后。那么既然是孝文帝汉化改革，你可以想象，这肯定是个儒家化的过程。当然这里边还有一个问题，那时候的女性能不能去对抗古已有之的父权制的社会结构？这个问题在这起案件当中也有折射。

01 受害者及凶手

这个案件发生在公元六世纪。这时北魏孝文帝的改革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的时间，经历了孝文帝、宣武帝两位皇帝之后，进入了孝明帝在位期间。案件的当事人，也就是死者，是兰陵长公主，而凶手就是她的驸马刘辉。

从身份地位上来看，兰陵长公主是孝文帝的女儿、宣武帝的二姐、当今的皇帝孝明帝的姑姑。而这个刘辉，大家要知道，人家身份也不一般。刘辉原本出自南朝刘宋皇室，他也是皇室后裔。后来刘辉的父亲因为宫廷斗争率军逃奔北朝，来到了北魏，官至大将军，而且封了宋王。那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但是，这场婚姻以一场暴力事件做了收尾。从记载上来看，这位驸马刘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家伙是个偷腥的惯犯，早在本案发生之前，夫妻两个人因为驸马的出轨已经导致多次冷战热吵。

为什么呢？当时，他们府上有一位婢女因为跟驸马之间有私情导致怀孕。据说兰陵长公主把这位婢女处死之后，还把她开膛破肚，并取出胎儿，然后往肚子里塞入草料，再送回驸马的面前。你看，这个做法残忍不残忍？所以两个人搞得势同水火一般。

那么在成婚十五六年以后，这夫妻两个终于把他们的事闹到了当时掌权的灵太后面前去。他们要干吗呢？要离婚。坦白地说，如果当时允许他们彻底离婚，让这场婚姻就此在这画上一个句号，后面也许就没有那件惨剧了。但是问题就在于，在王公大臣和宦官的反复劝说之下，最后灵太后同意两个人复婚。为什么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离婚在古代本来就是个惊世骇俗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离婚。更何况主人公还是长公主和驸马，那不就有碍观瞻吗？

所以，对于灵太后来说，两个人如果能复好，那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到了最后，这场复婚被证明极度错误。因为它最终引发兰陵长公主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