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蓓:真正的美好,不在乎你是否衰老
你好吗?我是李蕾。是在2016年,我开始拍摄《这个时代的审美》——中国第一部记录时代审美的大型人物纪录片,我们的设想是找到华语圈最具代表性的那些人,认真地和他们聊聊这个时代的美和审美。
我第一次见到叶蓓是2014年了,在北京单向街书店做活动,叶蓓来了,躲在人群后面,干干净净的,小小的一张脸,像一粒珍珠。我看见她非常惊讶,心里想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叶蓓一点都没变。
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叶蓓21岁,她白天在中国音乐学院上课,晚上就跟着老狼、高晓松、郑钧和朴树他们去演出。每次演出结束回到宿舍,叶蓓仰起头,就看见窗户纷纷打开,同学们探出头来注视着自己,那是校园民谣的鼎盛时代。
叶蓓:20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开始唱歌了,那个时候已经在录小样了,已经第一次出国了,然后那个时候已经自力更生了,就是一个学生刚刚想独立的那种,啥都不怕的那个状态。校园对我意味着是岁月的一种走过,它是一段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经历,而其实我认为很多不同阶段,都没有办法去取缔校园的这段生活。那校园的生活,它是那种内心的那份美好,之所以美好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很懵懂,因为你的美好,你所影射到内心看到的东西也都是美好的,所以其实我觉得每个人在经历的过程中,都应该去拥有一片最美好的一种时光,而那片时光,它在你今后的所有的岁月中,它是一种非常非常美好的陪伴吧。
叶蓓成为麦田音乐签下的第一位歌手,叶蓓是高晓松捡来的歌手。
叶蓓:我记得那个时候高晓松说,小叶,你也得创作写歌。我说怎么开始创作?他说那个你们家住几门几号啊?我说住1门14号。行,他说你就写一个二区1门14号,以这个为主题,就写一个这个作品。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就是说要写作品的时候,要有一个命题作文。
那时候的高晓松什么模样呢?他身高1米8,长发,轻瘦,对,高晓松是瘦过的。他会作曲,会弹琴,会唱歌,还会写诗。宋柯决定为高晓松出一张音乐作品集,他创办了麦田音乐公司。那些岁月非常的年轻,有一天高晓松去酒吧,捡到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就是叶蓓。在嘈杂的环境中,她站在那里,显得非常有定力,而且她很会唱歌。
高晓松让姑娘帮忙录个小样,姑娘问他什么是小样,高晓松说就是给大腕听的。
叶蓓:我记得是大二的时候,就是想去外面勤工俭学,然后就开始去外面唱歌。我记得那天晚上,就是俱乐部里面没什么人,然后也没有什么,底下没有什么人听你唱歌,就一切的感觉都是特别特别放松的,而那天晚上他们去玩去了,就他们去玩去,然后一听,就觉得我好像挺不一样的,就后来就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其实就后来就帮他录了录小样,录完小样之后,其实也没有说这个歌就给我唱,后来找了一圈儿,可能没找到特别合适,比小样唱得好的,就最后就变成这些歌,就都一首一首一首一首,就都变成我唱了。所以其实我觉得也是天意吧。
就是那一次叶蓓录了四首歌,这些歌后来被收录到高晓松1996年的音乐作品集《青春无悔》中,成为校园民谣时代最为经典的作品。
叶蓓: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唯独读书的那块时光,是你不需要去有压力的赚钱,或者是说生活。你可能更主动地是去感受学校里面的那片氛围,然后那个时光你所结识的朋友。那个时候开始就是开始唱歌了,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进入我的那片时光了。我的记忆就随着那个时候的音符,包括《青春无悔》,包括那个时候的场景,比如说我们学校的有高山流水,有谈恋爱的场景,有食堂前面那几棵大树,然后有就是琴房里出来的不同系的男生女生,在一起逗贫嘴,然后旷晚自习去看电影,然后被老师逮到,老师找你谈话。就整整那一片的时光,其实是交叠在一起的,那片时光里面,其实除了学校之外,就是我认识的圈儿里这些有意思的人,比如说老狼、高晓松、郑钧、朴树,还有我们原来麦田,宋柯什么这些。然后其实他们我觉得,其实所有男人的这个优点,集聚在这几个人身上,其实基本上都占全了,比如温柔,什么幽默、体贴、细致,什么那种坏坏的,什么那种风流等等等等东西,其实就是他们满足了一个女孩,对印象中的一个男孩子,真实的一个男孩子存在的所有东西集中在一起了。然后就那个时候,跟他们天天在一起,吃公司阿姨做的饭,然后之后玩扑克牌,然后聊人生,聊艺术,聊生活,聊爱情,聊他们的青春,然后我那个时候就是一个跟屁虫,一个小女孩一个跟屁虫,对。
在这张专辑里,叶蓓唱着《白衣飘飘的年代》,那似乎不是一首歌,而是整个时代的缩影。在那个年代里,女孩子都要去看海,喜欢白裙子,白月光,一小块白橡皮。而男孩子的心底,都藏着一个白衣飘飘,长直发的女生。